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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8章 哈利披马甲的日子(三十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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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draco谨慎地跟在harry的后头,把距离控制得很微妙,也就是说,既不会离前面任何一个危险的成年人太近,也能在后头及时看到harry的任何反应。

    harry的脸本来是一张违和的脸——不是说这张脸看上去不对劲,而是这张脸,这个身份和harry本身的气质相当的违和,无论那副五官长得多么冷硬,刀削一般地有着棱角,看起来多么冷酷无情,甚至像个恐怖分子……

    说起来由于harry捏脸时极为想念双胞胎,这张脸与走在前面的Erik还有些相似,如若不是发色瞳色都相差甚远,第一眼望过去,很容易会以为这个男孩和Erik有血缘关系。但就算是这样的一张脸,也仍然会有种可亲感——除非这张脸在draco的脸上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,再看那张脸,draco就发现,这种违和感竟然大大地消减了。

    harry面无表情。他灰蓝色的眼珠现在有了几分警惕和锐利,神色也不再放松,他紧紧地抿着唇,下巴无意识地扬起,连呼吸都有些紊乱,几乎是连一丁点的轻松愉快都挤不出来——看得出来,他心情糟糕透了。

    “全是你的手下,”他们走过走廊,从那一群被撂倒的变种人们旁边走过去,charles淡淡地说,“多到给我的地板造成了很大的困扰,记得带出去。”

    这和draco印象里的charles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——那可真是很大的差别,harry的爸爸是个很会怜悯众生的人,没错,怜悯众生,就算draco看不惯这种作风,他也得承认,harry的爸爸有着常人难以拥有的宽容,他视每一个人都为和他自己一样的‘人’,无论是巫师,变种人还是麻瓜,尊重且维护每一个人该有的权益,而现在这个harry的爸爸,他把被harry打昏的人称作‘给我的地板造成了困扰的东西’。

    这个时代真的太可怕了。他警惕地想。

    charles在前头甚至还跟harry说了一句:“弗朗西斯,下次遇到这种‘大扫除’,记得别扔在地板上——不然你做大扫除又有什么用呢。”

    harry对这个不是笑话的笑话勉强笑了笑,心情一点都没因此轻松。

    draco很想把harry拉到后面跟他说话,但是一路上,harry都紧紧地跟在charles的后面,像是个如影随形的尾巴,而且看上去不比即将注射药剂的charles轻松几分;而charles,这个在此年代一点也不和善的harry的好爸爸,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,即使在前面走,draco依旧能够看得出这个男人时不时便将注意力投向身边的男孩,似乎生怕他在一米之内就被Erik带走似的————这让draco找不到一丁点机会,哪怕只是说几句话都会显得很显眼。

    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,比方说,这个时间点,charlesxavier在家庭的意义上可以称得上是孤身一人,一个孩子都没有,而且这个颓废起来的男人看上去似乎也不渴望成为一个父亲,但是harry在他身边,就好像已经是他抚养长大的心爱的孩子,十分心爱的那种,这男人虽然一副厌世的神色,却将仅剩的温和给了男孩。

    draco皱着眉缀在后头,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计划中‘未来的家人’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就是这个。”

    等他们来到hank的实验室,再找出之前保管的以防万一的药剂,hank犹豫地找出注射器,“它会强烈刺激神经,然后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知道这个,”Erik说,“如果你确定药剂没错,就开始。”

    ——他为什么能这样说?!

    harry深呼吸一口气,几乎是咬紧了牙关不去瞪着Erik。

    “你这混蛋——”

    Sean几乎要暴起打人,但是harry飞快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腰:“Sean,冷静,不能在这里打架——不,闭嘴,别说话。”

    这里是hank的实验室,一旦Sean的能力露出一星半点,那这些脆弱的实验器皿和药品可就遭殃了,尽管harry可以偷偷用修复如初,但就算是魔药课,Snape都教导他们,任何一个变化都是变化,除开必要的,否则决不能朝着药品施展多余的魔咒,哪怕是加热咒也不行。

    harry一边这么在心里说服自己,一边紧紧抱住Sean的腰,但是与此同时,他也忍不住将绝对称不上友善的目光投向Erik。

    在头盔的遮挡下,以harry的身高不能看清他全部的表情,但是他确定没从上面找出一丝类似于不忍,愧疚或者犹豫的情绪。男人就好像是钢铁打造的神像,任何事摆在他面前都不为所动,不管他利用的这个人是不是他以前的挚友,或者是他依旧爱着的人。

    是关键人物,但是harry无法理解现在这个Erik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不久之前还能为了自己的下属诚挚地向一个孩子道谢,和他说话的态度也并不高高在上,反而比大部分人都要平等,可是现在他完全沦为了实用主义者,而这个实用主义者下令选出的受害人还是harry最不能忍受的那个;他像是一个纳税官,不论这一家这一年有多少的灾难,该收多少钱他就要拿走多少钱,不管这对于这个家庭是毁灭还是不痛不痒。

    draco很容易就辨认出harry的表情——也许harry不会承认,但是他那副模样显然是生气了。有那么一瞬间,harry的眼神刺向了Erik,但是后者不痛不痒,只是瞥了男孩一眼,后者便收敛起了眼神,垂着眼把Sean摁回到队伍末尾,和Erik隔开。

    当然了,他不是在保护Erik,他是在维护Sean,谁知道Erik会不会不留情面地爆锤Sean一顿,以防止他碍事?harry可不敢相信实用主义者的耐心。

    hank在准备好药剂和器具后便靠了过来,朝着charles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真的考虑清楚了吗,charles?”hank犹豫地说,“我是说——这个。”

    “我考虑的再清楚不过了。”charles淡淡地说,“来吧,伙计。”

    在hank抬起手的那一瞬间,harry正好就站在charles身边,并且他几乎马上就品尝到了一种他记事以来就没感受过的恐惧——

    ——那种即使知道,这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,却依旧希望拿着针筒的人走远点的恐惧。他从小就不怕看病打针,是个聪明听话,能理解‘生病就得打针’是什么意思的孩子,现在他却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尝到了这种恐惧的滋味。

    仿佛地狱里伸出了一万只手一起吊着他的心脏,harry甚至无可抑制地轻轻颤抖起来,他咬着牙,眼睛死死地盯着针头,不知不觉屏住呼吸。

    “你晕针?”draco在他身后极小声地问,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,harry则用一种他自己觉得很用力,其实很轻微的力度摇了摇头,眼珠子都没转一下,依旧死死地看着那个针筒。

    draco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,发现他满手都是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冷汗。

    “无所谓,”charles察觉到了男孩的颤抖,从坐着的椅子后横伸出一只手,他没有叫人握住它,可是harry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它,charles便就着这个动作轻拍男孩的手背,这总算让harry觉得有一些安心……

    但是恐惧的情绪依旧占据了他的心神,而charles就好像被打这一针的不是他一样,说道,“只是一个……过程。”

    他的态度相当平淡,不知道是因为料到有这么一天还是别的什么,这心态却让harry心里非常地酸楚。他爸爸无疑是个很能明白现实的人,很清醒的人,但是清醒的人往往痛苦。

    harry从未想过爸爸会有这样的时候,也难以想象这多么让人难受。

    他不禁悄悄地回过头,看了大门一眼——

    ——当初那个时候,姑妈和Erik都离开他的那个时候,爸爸又会是什么心情?

    没几秒,charles的表情扭曲了一下,因为针头已经扎进了他的血管里,药物开始起作用了。这感觉很难描述,就像是有人把针扎进了你的神经里,再狠狠地碾压,将它粗暴伸展……charles几乎一瞬间便倒了下来,俯身跪在地板上,并且无可抑制地以反胃干呕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charles!”harry喊道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——charles!

    Erik下意识地在心里呼唤了一次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在眼睁睁看着charles倒下来的时候,他本能地想伸手去搀扶的,但这一瞬间发生的太快了,charles身边的那个孩子比他更快地搀扶住了charles,在意识到自己的老师不舒服的时候,又马上换了一个姿势,让charles因为疼痛而毫无重心的身体有所依靠,还让charles把头搁在自己那个看上去不太厚实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——这很好。charles有可以搀扶他的人。他冷静又嘲讽地在心里对自己说。他不会希望你触碰他,搀扶他,你现在就是他最恨的人,人要有自知之明。

    Erik就这么把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去。而只不过是一瞬间,他表露出的有所不同的神色也逐渐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绝对冷静。

    这是一种他自己能够察觉的感觉——他紧绷的五官因为震惊或者别的什么多余的情绪,如同一棵植物的枝叶一样展开,而他的注意力也在一瞬间转移到了charles的身上。这几乎是无法克制的一种感觉,你关心一个人就是会关心他,在意他,就算你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好好地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,一切都以更重要的事物为重,它们依旧会跳出来扰乱你的心绪。

    他憎恨这样的感觉——这种他不能掌握自己的感觉。

    Erik不带一丁点表情地站在那儿,看着Sean和hank都围了上去,就连那个男孩带来的男孩也挤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这是怎么回事!”Erik看见那男孩吓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,“hank,hank,你来看看charles!”

    孩子。Erik情不自禁用一种高高在上态度评价男孩的反应。这只是应该有的反应。

    为了伟大的事业,Erik学习过各项知识,也曾本着愧疚心去寻找完美地治疗charles的方法,在这方面自然有所了解。一种药能治疗好charles的腿,另一种就能摧毁这种疗效,而这样涉及神经的新药物总会带给人不算美好的体验。

    “——这是,这是肯定会有的反应,”hank说,他满头大汗,一边帮忙搀扶起charles,一边对男孩说话,担心男孩急坏了,“冷静,弗朗西斯,这是正常现象,这是一种蛮横的过程——疼痛只是其中一只感觉。来帮我一把,好吗?我知道你能帮忙浮起事物,帮我把那张桌子挪开——”

    Erik看见男孩匆忙的点头,帮忙把挡在路上的桌子浮起来,挪开一些,但是他的表情能告诉所有人,这话无法宽慰他。而Erik甚至能觉得那个焦心的表情……有些微妙。

   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,他皱起眉。

    Erik说不出这种微妙从何而来,但男孩的表情确实令他感到一种……不舒服。他不让这种不舒服的情绪逗留太久,便转而帮着搬动了一张有些碍事试验台,盯着hank把charles平放在医疗床上,然后男孩理所当然地坐在一旁,攥紧了charles的手,就好像那有什么样的用处一样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继续落在charles身上——这个老朋友因药物的缘故,已经冷汗津津,他蜷缩着身体,四肢皆因疼痛而被迫僵硬,不能自如伸展,而即使是在床上,胃部升起的生理性反胃更让他不住地咳嗽与呕吐,吐出一些秽物,而等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后,他却依旧仿佛要把整个胃吐出来一般干呕着,整张脸扭曲出一个极其痛苦的模样,看得出来,这个本就缺乏活力的人,现在几乎要被这个过程压榨出所有剩下的精力。

    当视线触及到那双紧闭的眼睛时,一根针如同惩罚般,突然而又不突然地在Erik的内心扎下一个小孔。很小,或者说,不大。但是Erik清楚,那个孔就在那里。

    他应得,但是他也不认为他是错误的。

    刚这么想着,他的视线却又被阻挡——男孩发出了一声不知为何而发的低吟,另一个孩子——听说是他的表兄——跑过去,扶着他的同时遮挡住了Erik投去的视线。Erik看不到正脸,只能看见一个惨白的下巴。

    但是与此同时,charles那痛的发疯般的情况却又好了一些,他不再痛得说不出话,又或者四肢僵硬,表情也舒展了一些,这让紧张地盯着情况的hank表情放松了一些,男孩则殷勤地为他擦去了汗水,两个人守在charles身边,就像是……守卫。Erik想道。

    大概过了十分钟,也就是在他原地如同一颗树木一般站了十分钟之后,他发声了。

    “多久会起效?”他不得不说出兴许会让人觉得铁石心肠的话语,因为他真的没时间可以浪费,“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更大的不测。”

    而此话一出,不说急的团团转却帮不上忙的Sean,就连hank的表情都更加难看了。

    ——但charles本不用受这样的折磨。Erik冷淡地想。

    其实一个孩子未必就不能做到大人做到的事情,假如一开始由那个孩子来做搜寻的事情,charles根本不需要来做这件事情,况且,Erik也不能否认,他确实有着想借这个孩子威胁charles的意思,尽管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。

    出人意料又似乎不怎么意外的是,charles选择保护那个孩子,宁愿再次成为一个不能走路的人,也不愿意让男孩冒着可能的风险使用‘主脑’。

    又是这种甚至可能得不到任何回报的奉献精神。Erik当时想。还有溺爱一般的温室教育。

    但是说到底,一开始,能力和双腿之间,他认为能力远比双腿重要,那几乎是变种人最大的财富,最大的武器,更别提是charles这样强大的人,Erik希望charles能重新获得他的能力,在这样的时代,charles很有可能活不下去,而他心里清楚,charles绝不愿意接受他的庇护,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正中他的下怀!

    ——但是他现在如此痛苦,其实都是拜你所赐!他心底另一个声音如此斥责道。

    但是我从未后悔过。Erik朝着那个声音如此宣告。看看如今的情况就知道,他当年的离去不是意外,是必然,人类必将他们恐惧之物逼到绝路,如果所有的变种人都像charles一样善待人类,等待他们的也许是比死亡更加惨烈的下场。

    而现在更是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——Emma的失踪不仅仅是带来了Erik对她人身安全的忧虑,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信号。

    Erik从不介意不择手段,只要能够达到他所执着的理想,能造就那个他所追求的未来,他愿意做任何事情。

    “hank。”他就像是没有看到hank难看的脸色一样,又问了一声,“这个过程会维持多久?”

    hank的胸膛起伏不停,脸上有渐渐朝着蓝色野兽转化的迹象,显然十分气恼Erik这种态度,但是他并不能给Erik带来一点恐惧感,他们都知道这个房间里最强大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而这一刻,charles没有漏掉他的话语。那双蓝色的眼睛在堪堪睁开后没有在他脸上停留,像是一只鸟儿轻轻地飞过了他,随后投向了别的地方,Erik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别的情绪。

    又一下。又一下如同针扎般的痛楚落在Erik的心口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。他在心里地对自己说话,堪称麻木地评价。也许一开始我们就该算到这一点,因为单纯的敌对关系并不会让charles这样的人觉得痛苦,也不会令Erik觉得痛苦,两个人都不会因为过往的友情而扰乱自己的认知与判断,这也许是更好的一条路。

    ——但就理想而言,我这条路必然正确!

    Erik如此确信这一点。

    他视线又朝着charles投去,甚至情不自禁地朝着charles的方向走了几步,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,借此更真实地地判断自己内心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charles——”他轻声喊道。

    他停住了脚步。他不得不停住,因为他没办法再走一步。

    铿。

    在他即将走出下一步的时候,有什么东西锐利地将他弹了回去。

    一种……防护,像是空气一样的防护,他让Erik觉得再往前走便受到无形的阻力,越往前走,这股阻力越强。

    “……别过来。”

    他听到极小声,仿佛听不见的声音。那声音不大,却听得出强硬的拒绝。

    Erik注视着前方。金发的男孩紧紧地攥着charles垂下来的手,脸色苍白。不知为何,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痛苦,Erik能看到他额上汗水因为灯光而很明显。

    他一眼也没有看向Erik,全神贯注在charles身上,纤长的,属于少年的身板有些蜷缩,似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charles靠得很近很近。

    这个男孩就好像没有说过话一般,甚至不转头,可是当Erik再往前走一步,他又马上高声喊道:

    “别过来!”

    他重复道,态度并不咄咄逼人,或者充满愤怒,但是Erik能从这份冷静中察觉几分慌乱,或者说,不够镇定,而他注意到,男孩身边的一些器具都在微微颤抖,这令他明白是什么阻碍了他。

    变种人的能力总容易在情绪激烈时爆发开来,越强大越危险,想控制不是容易的事情。这男孩给Erik的印象一直都是天赋异禀却足够沉稳,现在是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力量了。

    因为,这个男孩一开始对他似乎没有的敌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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