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司赞

    尚仪局司赞司，负责导引后妃，从旁协助，设有正六品司赞二人、正七品典赞二人、正八品掌赞二人、从九品女史四人，共该十人，宫中诸般制度，如有疑惑之处，必召司赞司女官询问。但能得司赞司女官随侍左右的，只做到贵妃，才能得此殊荣。

    按制，皇后身边的女官，有尚宫一人、司赞一人、司赞女史一人，随侍左右，备询宫中诸事，其中尚宫负责辅佐皇后，若要调度女官办事，皇后可直向尚宫下令，尚宫承皇后旨意办理，不得有违。司赞用备顾问，若皇后对宫中某事存疑，则顾问司赞，司赞解而释之。司赞之于皇后，譬若宰相之于圣明，权责之重，必由熟谙宫中法度之人担任。【圣明：这里指皇帝。】

    从九品司赞司女史一人，亦随侍皇后左右。此女史亦备顾问，只是多做差遣之用，主通传消息，压皇后宫中宫女之班。【压班：这里指领班，此句意为领导皇后宫中宫女。】

    由女官压班宫女，这是皇后和贵妃才能享受的殊荣，其余妃嫔，只能由一等宫女中年纪最大，资历最深的压班。若后宫妃嫔众多，事务繁忙，皇后殿中还可酌情增添一位女史，不压班，只供差遣之用。

    当然，妃嫔如协理六宫，权责甚重，亦需要配备司赞司的女官。此时，才能由皇后特许选用一二可靠女官，随侍左右，或典或掌而已。

    至于其余司赞司女官，一来是负责本司常务，二来都是随时候命各宫需要，并不随侍后宫妃嫔。

    但是宫中从来是法度之外还有例外，世上之事，以权势而取之。得势者，在宫中荣华繁盛，自不消说；失势者，在这锦绣宫中，也得食藿悬鹑而已。如今萧太后大贵，贤妃手握六宫权柄。贤妃之旁，特赐她司赞一人，司赞司女史一人，随侍左右，可见势盛。

    沉舟司赞司人，三月习学之期已过，司籍司要对她进行考核，尤掌籍新官上任，见程女史已然不快，又见沈女史不喜，正想一把火烧向她们。于是便在试题上做了手脚，尽选些刻薄刁钻之题，历所未见。

    向来，司籍司考核女官，按照女官所属不同，出试题都要征询其所属的局司的意见。至于司赞司的考题，大多试问皇后垂问某某，汝该如何应答之类，涉及极广，入宫三月之人，未必尽能答出，故而考核不通，则再需学习三个月再考核。再考不过，再学习三个月。三考不过，就要黜废出宫。尤掌籍如今得脸，其他局司也就罢了，自己的尚仪局人，都知道她有承乾宫撑腰，不敢得罪她，于是便配合她出了许多刁钻之题。

    那日考核，是在五月之初，天气忽然转热，众人脑袋都昏昏的。宫女喜儿见新进女史考试辛苦，便端来一个水盆子，给女史们擦汗。没想竟被尤掌籍斥退出去。

    其余女史展卷观看，倒也无甚惊讶，因她们局司不同，也不曾与尤掌籍有过节，都是些寻常题目，在局里习学都晓得了。只是沉舟展卷一看，竟都是些怪题目。

    头一题是：殿下垂问烧尾宴食单子，中有“七返膏”、“见风消”、“白龙臛”三色，有尔试为解之。

    这烧尾宴是唐代官员升迁所用的宴席，其中菜色名称，今人早已不识，哪里还知道什么叫“七返膏”、“见风消”、“白龙臛”，可这题却难不倒沉舟，原因无他，只因尚仪局里有个整日介嘴馋得要命的蔡女史。蔡女史对历代名宴了如指掌，又常去尚食局走动，知道稀奇古怪的菜名甚多，平素特喜掰扯给众人听，沉舟有心，这烧尾宴的食单曾见蔡女史写过一回，她又博闻强识，自然记下了。

    故书云：“禀殿下，七返膏者，取糕七卷，作状若圆花。见风消，以真油浇糖饼，饼发涨中空，若以筴破一小口，则饼隳陷也，故名见风消。白龙臛者，烩鳜肉而煮羹也。古谓之臛，今谓之羹，鳜肉雪白，形肖白龙之肉，故曰白龙臛。”

    再看下一题，又是一道怪题：殿下垂问内书堂先师位侧所题楹联事，试为解之。

    尤掌籍满心以为，这内书堂沈女史必然去都没去过，怎么可能知道内书堂楹联上写的是什么，哪知道为防尤掌籍作怪，程女史便让沉舟把各宫各所有名地方的楹联、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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